15亿美元！微软创始人、大慈善家，他的收藏领衔时代

保罗·艾伦（Paul G. Allen）肖像

微软创始人、最年轻的NBA老板、梦工厂投资人，这仅是保罗·艾伦众多头衔的一部分。同时，他还是财力雄厚的艺术收藏家与慈善家。今天，佳士得于纽约洛克菲勒中心以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第一部分”专场拍卖率先拉开帷幕，呈现其第一场拍卖的60件重磅收藏，总成交额已超15亿美元。这是史上最昂贵的艺术品拍卖，且收益将全数捐赠慈善机构，快来一起见证！

01 始自微软

在保罗·艾伦的湖畔中学时代，他遇到了扭转人生的两件事：爱上编程，结识比尔·盖茨（Bill Gates）。短短几年后，年轻的艾伦与盖茨就向一家科技公司售出了产品，在签署法律文件时，改写世界的微软公司顺势成立。

这是1975年。艾伦从华盛顿州立大学休学，盖茨还在哈佛读书。不过在艾伦的劝说下，后者很快放弃了常青藤的学业，与其一起扎进了写程序的海洋。

保罗·艾伦与比尔·盖茨，1981年

即便是好兄弟、合伙人，艾伦与盖茨性格差异之大也令人咂舌，这从其艺术收藏中就可见一斑。去年，名动一时的“盖茨离婚艺术品分割”事件就披露了不少其收藏：19世纪的美国艺术，达·芬奇价值超过3000万美元的作品《莱斯特手稿》……而当打开浏览器搜索盖茨的藏品时，你会发现“化学元素周期表”甚至也在其收藏范畴。

盖茨收藏的Childe Hassam作品《The Rooms of Flowers》，1894年

达·芬奇《莱斯特手稿》（Codex Leicester）

相比盖茨的跳脱与“剑走偏锋”，艾伦的收藏之路格外“中正”。“我更讲究方法和结构。”他在回忆录中这样说道。于是，我们可以看到其藏品领域的广与深：跨越五个世纪，从古典大师、印象派画家，到战后抽象主义先驱与当代艺术家，艾伦皆有涉猎。

仅从艺术家名单我们就可略知其品位一二，这是在艺术史和市场中皆振聋发聩的名字的合集：小扬·勃鲁盖尔、保罗·塞尚、乔治·修拉、克劳德·莫奈、弗朗西斯·培根、卢西安·弗洛伊德、大卫·霍克尼、贾斯培·琼斯……他们无一不在昭示：艾伦的30余年艺术之路。逐渐构筑了当代最耀眼的私人收藏之一。

保罗·塞尚《圣维克多山》，油彩画布，65.1×81cm，1888-1890年，于佳士得纽约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卖中呈现，以1.2亿美元落槌。

贾斯培·琼斯《Small False Start》，热蜡、亚克力、纸本拼贴、纤维板，55.6×46.4cm，1960年，于佳士得纽约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卖中呈现，以4800万美元落槌。

毫无疑问，收藏是一个人性格的写照。如果盖茨代表着高调倨傲，艾伦则谦逊务实得多，这也为他们日后的分道扬镳埋下伏笔。

艺术之外，二人仍在“紧锣密鼓”地改变着世界。1986年，微软上市，艾伦出售了20万股股份，一夜之间，他成为了亿万富翁。巨大的财富令其拥有了更多的自由与选择。从此时起，他不遗余力地将时间与金钱花在了认可的领域上。如今再看，艾伦的标准无外乎两点：推进科技，并服务更多人。

桑德罗 ·波提切利《圣母玛利亚》，直径62.9cm，约1480年，于佳士得纽约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卖中呈现，以4200万美元落槌。小扬·勃鲁盖尔《五感：视觉、嗅觉、听觉、味觉和触觉》，油彩木板，《视觉》和《嗅觉》：70.2×113.3cm；《听觉》：68.6×109.2cm；《味觉》：68.6×110.1cm；《触觉》：69.5 ×113.3cm，约1626年，于佳士得纽约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卖中呈现，以720万美元落槌。

02
走出泰特

保罗·艾伦与比尔·盖茨友情的裂痕发生在1982年。在这一年，艾伦患上了霍奇金病——一种癌症，青年患病让他几近精神崩溃；而另一边，盖茨与同事却质疑他在放疗期间对公司的贡献，试图稀释其股份。在一手建立的帝国丧失话语权，与盖茨渐远的友情令其无比酸楚，心灰意冷下，艾伦离开了微软。再次出发时，他已经是Vulcan风险投资机构的创始人，而艺术正是其重要的方向之一。

保罗·高更《母性 II》，布面油画。94.7×61cm，1899年，于佳士得纽约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卖中呈现，以9200万美元落槌。

艾伦对艺术的兴趣可追溯至两次经历。一是其曾多次提及的自己在1980年进行的伦敦之旅。他在参观泰特美术馆（Tate Gallery）时，被威廉·透纳（William Turner）所绘的海景和罗伊·利斯滕斯坦（Roy Lichtenstein）的波普艺术“完全震撼到了”。

其次便是一些遥远的少年记忆——艾伦的父亲喜爱艺术，收藏中国瓷器，家中还挂着野兽派艺术家乔治·鲁奥（Georges Rouault）的版画。这些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艾伦开始其艺术之路。

威廉·透纳《将约翰·贝利尼的三张画作安放于威尼斯救主堂》，布面油画。73.7×115.6cm，于佳士得纽约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卖中呈现，以2900万美元落槌。

罗伊·利希滕斯坦《The Kiss》，80×68cm，1962年

1992年，他购买了莫奈所作的一件“睡莲池”。由此起步，保罗·艾伦开始涉足收藏。到了2009年，其藏品的估值已达7.5亿美元。但低调如艾伦，并未大肆披露相关信息，艺术于他而言仅是“为了享受”和“服务公众”。因此，我们也仅能从其展览中一窥究竟。

克劳德·莫奈《Le Bassin au Nympheas》，布面油画。1919年

2006年，艾伦的藏品展览“第二眼：从莫奈到利希滕斯坦”（Double Take: From Monet to Lichtenstein）在其建立的美国流行文化博物馆（the Museum of Pop Culture）中呈现，雷诺阿在1877年绘制的《朗读者》、梵·高的那件《有柏树的果园》和利希滕斯坦所作的《吻》皆在其列。

皮埃尔·奥古斯特·雷诺阿《朗读者》，布面油画。1877年

文森特·梵·高《有柏树的果园》，油彩画布，65.2×80.2cm，1888年，于佳士得纽约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卖中呈现，以1.02亿美元落槌。

如果说“第二眼”向观者率先展现出艾伦收藏的广度，随后的展览便向世人证明了其藏品在领域内的深度——2016年，一场跨越多城的巡回藏品展开始了。“看自然：保罗·G·艾伦家族收藏的景观杰作”（Seeing Nature: Landscape Masterworks from the Paul G. Allen Family Collection）将五个世纪的39幅风景画汇聚一堂，直观地呈现出西方艺术在该题材上的风格变迁。

克劳德·莫奈《滑铁卢桥，彩云遮日》，油彩画布，65.4×100cm，1899-1903年，于佳士得纽约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卖中呈现，以5600万美元落槌。
古斯塔夫·克林姆特《白桦林》，油彩画布，110.1×109.8cm，1903年，于佳士得纽约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卖中呈现，以9100万美元落槌。

大卫·霍克尼《基勒姆附近的蕾丝花》，油彩画布，170.2×259.7cm，2010-2011年，于佳士得纽约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卖中呈现，以1600万美元落槌。

而次年，艾伦在西雅图开设的Pivot Art + Culture画廊也举办了展览“近距离观察：保罗·G·艾伦家族收藏的肖像”（A Closer Look: Portraits from the Paul G. Allen Family Collection）。该展则带来了乔治·修拉的三件代表作之一《模特们（小版）》、卢西安·弗洛伊德极罕见的尺幅巨大的多人肖像作品《大室内场景W11（随华托）》……

乔治·修拉《模特们（小版）》，油彩画布，39.3×50cm，1888年，于佳士得纽约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卖中呈现，以1.3亿美元落槌。

卢西安·弗洛伊德《大室内场景W11（随华托）》，布面油画。185.4×198.1cm，1981-1983年，于佳士得纽约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卖中呈现，以7500万美元落槌。

格哈德·里希特《Düsenjäger》，布面油画。130×200cm，1963年

寥寥几幅已能了解艾伦收藏品质的登峰造极。尽管其称自己买艺术品并非为投资，但在仅有的几次出售收藏的记录中，一件格哈德·里希特所作的《Düsenjager》便令其获益1440万美元，可见其眼光之独到。且除顶尖艺术品外，他的“收藏”甚至包括乔治娅·欧姬芙在新墨西哥州的家……

乔治娅·欧姬芙《白玫瑰与飞燕草，编号I》，91.4×76.2cm，1927年，于佳士得纽约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卖中呈现，以2300万美元落槌。

乔治娅·欧姬芙在新墨西哥州日月山脚下的居所

03

不止收藏

2009年，保罗·艾伦再次患病。生命的无常令其随后便签署了捐赠承诺，欲将大部分财富用于慈善事业。2015年，艾伦从威尼斯和纽约等国际艺术博览会中汲取灵感，创立了西雅图艺术博览会；而其邀请建筑师弗兰克·盖里（Frank Gehry）操刀设计的流行文化博物馆至今仍在服务当地居民……显然，艾伦对艺术的钟爱绝不止步于收藏。

由弗兰克·盖里设计的流行文化博物馆（the Museum of Pop Culture）

西雅图艺术博览会，2022年

在展览“看自然”的采访中，他曾说：“如果观者能够体会到我30年前在泰特美术馆的类似经历，哪怕一点点，那就是绝佳的成果，我就会继续做下去。”或许，人们会怀疑如此“真善美”的存在，但当你了解到这是一位一生中向非营利组织捐赠了26.5亿美元的慈善家、搜遍全网几乎零丑闻的亿万富豪，其如上所谈就会显得格外真诚。

爱德华·史泰钦（Edward Steichen）《The Flatiron》，铂金印相，48.3×37.5cm，1905年，于佳士得纽约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卖中呈现，以1000万美元落槌。

在比尔·盖茨的眼里，艾伦也是这样一个人：“热爱生活，热爱生命中的人，并通过行动展示他的爱。”在第一次生病、艾伦离开几年后，微软一度陷入危机。这却令艾伦与盖茨冰释前嫌，利益关系不再，二人回归了从前模样。再次患病后，他与盖茨甚至重新翻拍了一张早年的相片，既是老友，又像新识。

弗朗西斯·培根《三幅习作：自画像》，油彩画布，35.6×30.5cm×3，1979年，于佳士得纽约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卖中呈现，以2500万美元落槌。

保罗·希涅克《孔卡尔诺宁静的清晨》，油彩画布，65.7×81.3cm，1891年，于佳士得纽约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卖中呈现，以3400万美元落槌。

克劳德·莫奈《Meule》，布面油画。72.7×92.1cm，1891年，于佳士得纽约以8144.7万美元成交，艾伦是此画的匿名买家。

艾伦应该也会时常想起中学时代的片段。一次，他去盖茨家玩，看到13岁的朋友正在阅读《财富》杂志。对于一个图书管理员的儿子来说，这显然算是尚未企及的思考范畴，但盖茨已经向他发出邀请：“或许我们将来会拥有自己的公司，在世界500强之列。”当然，这成真了。

大卫·霍克尼《The Conversation》，布面亚克力，152.4×152.4cm，1980年，于佳士得纽约“先锋创见：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卖中呈现，以650万美元落槌。

保罗·艾伦与比尔·盖茨，2013年

青年时期，交朋友几乎简单到只需要一个共同的爱好、几次尽兴的聚会。2018年，保罗·艾伦去世。比尔·盖茨在悼文中写道：“我七年级时遇见保罗·艾伦，这改变了我的人生。”

友谊的真正质量实则需用一生来衡量，难以一时对错断言。回首二人相识相交的数十载，盖茨在悼词结尾感叹道：“保罗应当活得更久一些，他不会辜负这些时间。我将无比怀念他。”

编辑、文 于明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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